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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鄉(xiāng)的云的散文
云的風(fēng)箏高過我的了。
云說風(fēng)對她好呢。
此時,如果有一忽風(fēng)吹過來,我就會趕上云的。
和云一起,那是我的童年。后來云走了我沒見回來。
記得那時,云兒喜在牛背上,風(fēng)箏依偎這白云。云的風(fēng)箏在天上,我的夢在云的眼里。
云的眼睛好亮,像掛了霧水的葡萄,把夢說成葡萄,除了酸之處,就一串串閃著,墜在心頭。
傍晚,云坐在院子里一棚葡萄下,藤兒疙疙瘩瘩上去,曲去,伸去,叉去打彎兒,枝枝條條,橫了斜了,像網(wǎng)呢!那葡萄熟了,葉也落了。云偷偷地剪一串給我,每一顆都紫的,一撕皮,紅厚厚的肉,就水汪汪地抖著,閃出一點濕亮。
夢,理所當(dāng)然地被云覆蓋著。
云很苦,是半路撿來的棄兒。她家大人又很兇,經(jīng)常打她。每天清早云要做好早飯喂好牲蓄,洗完一大盆子衣服,才出門去割豬草。我和云是玩伴,常常割好豬草后就去村頭的小溪邊去玩,小溪水清流細(xì),涼滋滋的,云坐在石碾子上,捋起褲管把腳伸進(jìn)水里打水,那露出的地方青一條紫一條的腫著。我心疼地?fù)崦莻,輕輕地問她“疼嗎”。她點點頭又搖搖頭,眼里沁出一絲淚花。于是,我從溪里撈出黃乎乎的泥團(tuán)捏出兩個泥人。用所有罵人的話咒他們斷子絕孫,祖宗八輩都不得翻身,直到我們罵累了,所有的仇恨都發(fā)泄完了,就把他們踩個稀爛才肯罷休。那時,我總是威武地?fù)P著曬得黑黝黝的胳膊說:“等我長大了,娶你做媳婦,就不會有人欺負(fù)你了”。
兒時的承諾仿佛是一種神奇的力量,一種圣潔天真的情感,我信從了戲文里“十年寒窗熬出個狀元郎”的說法,讓云也做誥命夫人享享清福。那時,我拼命的讀書。后來才明白那是一個多么美麗而奇妙的夢。
后來我上了大學(xué)。每年假期返鄉(xiāng),我就給她講城里的趣事,都市的生活,她總是靜靜的聽著,眼睛亮亮的?吹贸鏊诒M力的想象著都市詩卷一般的生活。
再后來,聽說她出走了,到北京去了,從此音訊杳無。
云兒走了,走的如一只風(fēng)箏,去找回夢幻中的那種浪漫的生活?晌业膲,卻如一條線在漫長的歲月里思念著,緊縮著,攥的心痛。常常仰望北方的那片晴空默默的祝福:云兒,你一生平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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