倚窗側(cè)耳聽雨聲散文

　　昨日晚上，在與好友聊天時(shí)，偶然看見她在Q一Q的個性簽名中寫著"聽雨也是一種享受"幾個字。我告訴她，這話很有哲理，可以寫篇"聽雨"的文章。等哪天下雨的時(shí)候，我好好聽聽那雨聲，然后把聽雨的感受寫出來。

　　說來也怪，次日早上醒來，還真的下雨了。推開窗戶，撩一開窗簾，一股爽心悅目的氣息，夾雜著青草和綠葉散發(fā)出的淡淡的苦味兒，和著那沁人心肺的泥土芳一香，一并撲鼻而來。倚在窗臺上，只見那細(xì)如蠶絲的雨點(diǎn)漸漸地慢慢飄落，先是一點(diǎn)，兩點(diǎn)，然后"沙沙沙"地漸繁漸密。最后，竟稀里嘩啦越下越大了。那雨聲和雨霧組成的美妙樂章，仿若一個個快樂的音符，在窗外的樹葉間跳躍著，意圖讓萬物生靈因她而為之傾倒。

　　輕紗般的雨簾，柔密而細(xì)滑，被風(fēng)吹彎了腰，隔阻著沉重的幕靄，蕩滌著空氣里的塵埃，絲絲滋潤著我的心。我如癡如醉地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，看著她滴答滴答地落在窗外的河水中，攪起一圈圈波瀾。漸漸地，先前還清晰的窗口，在雨朦朧纏一綿的親一吻下，變得模糊起來。透過模糊的玻璃窗，只見孝子河兩岸，那些大樹小樹的新枝綠葉，在溫婉多情的雨中閃閃爍爍。在萬千枝頭上，有許多一毛一茸茸的東西在蠕一動。

　　落雨的日子，聽落雨的聲音，使我想起了黃鐘大呂，金戈鐵馬；想起了肥沃的土地，遼闊的草原，浩瀚的沙漠……沙沙沙的雨聲，猶如農(nóng)家桑蠶吃食；滴答滴答的雨聲，像鬧鐘走動；雨聲噼噼啪啪，像炒豆子。雨聲或急或緩，或大或小。我的思緒也時(shí)長時(shí)短，時(shí)快時(shí)慢。心情隨著雨點(diǎn)移動，心緒隨著雨聲此起彼伏。頓覺情感在這雨聲中得到洗滌，生命在這雨聲中得到凈化。

　　在我看來，聽雨，是一種心情，一種享受，也是一種人生感悟。雨的呢喃，雨的細(xì)語；雨的低吟，雨的淺唱；雨的飄逸，雨的幽雅……靈動而秀麗的清脆雨聲，心情浮躁的人是聽不到的。大多數(shù)人不喜歡雨，大概是因?yàn)橛甑牡絹�，使天空一片黯淡，空氣一陣扭曲，讓人感覺郁悶。在聽雨的同時(shí)，我還喜歡看窗外雨絲的線條在風(fēng)中變換的姿勢。只見雨穿過風(fēng)的肩膀、云的阻攔，穿過唐詩宋詞，穿過亭閣樓臺，徘徊在我的耳際，纏繞著我潮一濕的心房，晶瑩剔透得讓我為她如癡如醉。盡管如此，但我不喜歡潤物細(xì)無聲的雨，感覺太輕了，不夠味兒。滴噠，滴噠，滴滴噠！這樣的雨聲，聽起來才酣暢、粗獷、豪爽。

　　窗外的雨還在繼續(xù)下著，優(yōu)美的"交響曲"還在雨中不間歇地演奏著。待我完全拉開厚厚的半掩著窗簾時(shí)，窗玻璃清脆地"砰！砰！"響了幾下，隨之一陣"嘩啦啦"的風(fēng)吹樹葉搖的聲音，接著一種異樣的聲音，仿佛自天際邊漸次徐徐而來，連綿不斷，極輕極柔，有一種十分空靈的韻致。靜聽又不是風(fēng)的吹拂，仰目只見窗玻璃上已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小水珠兒，一粒粒地粘連在一起往下滾落。視線透過飄落的雨水，可以看到對面的馬路對面高低錯落的樓房，和馬路上偶爾在雨中穿行的車輛，以及撐著雨傘匆匆行走的人們。尤其是雨珠兒滴落在窗前那株搖曳的丁香樹葉上，蕩來晃去，煞是好看。雖然丁香花兒已經(jīng)謝了，樹已沒有昔日的繁華，但依舊在不是很肥沃的土壤里，寂寥地生長著。于是，我仿佛聽到地底下的樹根須，在酣暢般地吸一吮一著濃濃的雨水。而雨水則順著根須潮水般地涌上樹干綠葉，接著便是"絲絲絲"的響聲。于是，我仿佛聽到農(nóng)家的田園里，數(shù)不清的小草綠苗在搖擺著身一子，歡快地笑著。于是，我想起了戴望舒的《雨巷》，只是我沒有"太息般的眼光，丁香般的惆悵"。也許繁華褪盡，就該是這最真實(shí)的生命。無須點(diǎn)綴，無須蜂蝶縈繞，此時(shí)的雨才是它最好的伴侶。那顫一抖的枝椏，似乎在努力地吸取雨的營養(yǎng)，用以滋潤生命的綠色和來年的繁華。

　　"從今有雨君須記，來聽蕭蕭打竹聲。"回望唐詩的風(fēng)一流飄逸，宋詞的深沉繾綣，雨聲似乎是一曲天籟之音尚未終弦。桃紅已然逝去，綠葉依然茂盛。窗外風(fēng)卷雨絲，室內(nèi)清涼無限。雨聲，歌吟一般的雨聲，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下著，綿綿地將我漸漸擁圍起來，娓娓動情地向我敘說著它內(nèi)心存隱已久的話語。而我也依舊如同尋覓到久別重逢的摯友一般，靜靜地用心聆聽著。

　　許是凝視久了的緣故，突然感覺眼睛有點(diǎn)發(fā)酸了。輕輕一一揉一，方知窗外窸窸窣窣的聲響也漸次分明、清晰起來。雨奔跑的聲音，雨舞蹈的聲音，雨跳躍的聲音……雖不能纏一綿而悱惻，卻可讓我鍛煉出一種心境：急也不躁、緩也不躁，心靜也如同它匯成的水。只是不知那有如母親對嬰兒啜泣的親一吻般動人的樂章從何處來，又飄落到哪兒去。傾聽這沁人肺腑的雨聲，我忘記了為衣食而奔波、為生存而勞作；傾聽這抑揚(yáng)頓挫的雨聲，我懂得了感激誠摯，感激天緣。在感恩中，不但讓我領(lǐng)略它無言的純美，更讓我丟棄了空虛、冷漠和埋怨，拾起相知的心靈，淡泊地對待自己夢寐以求而終未所得的東西。

　　歲月已錚然豁變，但雨聲依舊。滴滴嗒嗒的雨聲，仿佛在跳躍、升騰，在宣言，在述說心曲……用她那夢幻般的語言，勾勒出一個激|情的世界。待我關(guān)上窗戶時(shí)，雨依舊在淅淅瀝瀝的下著，好像沒有要停住腳步的意思。也許它體會到我的眷戀和深情。因?yàn)橛瓿�給我送來許多美好和美妙的東西外，那清新的空氣和那美麗的心情，還吹走了我的愁事，理順了我的心事。

　　雨聲，這流動的天籟之音，是自然的本色，"洋洋兮若江河"，她可了卻人生之不平和喟嘆，化解心中堆積的塊壘。更重要的是，一切煩惱都將隨雨聲落地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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