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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妙地兒菜的優(yōu)美散文
冬春之際,在野菜之中,我一直固執(zhí)地認(rèn)為,“地兒菜”是最為曼妙的。
所謂地兒菜,其實(shí)也就是薺菜。說薺菜,家鄉(xiāng)人似乎不知;說地兒菜,家鄉(xiāng)人個個點(diǎn)頭!暗貎翰恕保@一俗名的由來,自然是源于秋浦河一帶家鄉(xiāng)人對地兒菜的悉心觀察。如果走向田野,你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發(fā)現(xiàn)地兒菜這種野菜,幾乎都是貼地而生,一如大地之子,刁回來,品嘗,回味,你一定會油然朝圣于大地給予你的饋贈。
以前讀書的時候,沒趕上好時代,沒有學(xué)過作家張潔的美文《挖薺菜》,但工作之后,我卻不止一次地教過《挖薺菜》。每一次教《挖薺菜》時,我就不由地想起小時候挖薺菜的情景,吃薺菜的饞相,還有那四處蔓生著薺菜的故鄉(xiāng)河?xùn)|。最有趣的是,薺菜本是本名,但我卻非得讓我的學(xué)生們記住家鄉(xiāng)本土的叫法:“地兒菜”。
只是,這幾年,不知為何,張潔的《挖薺菜》在中學(xué)語文課本里就那么悄然消失了,以致讓我懷舊的思緒似乎一時找不到北。我不知道現(xiàn)在的孩子,他們還知不知道有一種野菜叫地兒菜的?
所幸,我一直工作在鄉(xiāng)下。每一年的冬春,不是刻意,其實(shí),也無須刻意,只要有閑,我都會走向故鄉(xiāng)的田野,故鄉(xiāng)的河邊,無論是冒著細(xì)雨,還是頂著飄雪,都不為了什么。如果非要來一個為什么,我想,一是為了親近故土,一是為了那曼妙的地兒菜。
每一次,散步田野,走近河邊,我總會刁一些地兒菜帶回來。帶回來的地兒菜,將其洗凈,除了包餃子,那就是或切碎涼拌,或燙入火鍋,其間味道,那是地道的只可意會,不可言傳。
早前,看過一些寫薺菜的文章,文美;但都千篇一律地把薺菜的美拽到了春天。即使有閑搜索古詩詞,古人對薺菜的吟詠也是如此?磥恚j菜之美,無論是食用,還是觀賞,它似乎都約定俗成地呈現(xiàn)在春天里。
然而,我發(fā)現(xiàn),地兒菜的美,不只在春天,更在冬天,尤其是霜打雪壓之后的冬春之際。
地兒菜,屬于一種越冬的植物。在冬天里,尤其立冬后,它蔓生于田壟、地頭、河邊、土坡,很隨緣地生長,不求環(huán)境土質(zhì)的優(yōu)劣,默默地貼地而生。難怪家鄉(xiāng)人叫它“地兒菜”了。當(dāng)嚴(yán)寒來臨、冰雪覆蓋時,地兒菜便由嫩青轉(zhuǎn)為紫紅,一般不被人所注意,恰似耐得寂寞的詩人,但它卻在寂寞里歌唱,獨(dú)守著自己的那一寸土地,為即將來臨的春天增添一抹新綠。
每一個冬天,雪里的冬天,我總在眷戀著,眷戀著,那曼妙的地兒菜。
地兒菜長在地里,冬天的地里,冬天來臨的時候,時不時地都有幾場雪,或大或小,把它覆蓋。當(dāng)雪兒悄悄消融時,原先青蔥的莖葉,卻已變成了暗紅。刁回家,洗凈,還是暗紅。暗紅,暗暗的紅,紅里帶青,青里夾紅,看似半老徐娘,然而,燙入熱騰騰的火鍋里,不想瞬間卻又來一個華麗的轉(zhuǎn)身,暗紅又變成了蔥青。青青的,嫩嫩的,在你眼前玄幻,在筷頭玄舞,宛如青青倩女。如果喝酒,我想,你定然是要醉倒的。信不?
冬去春來,地兒菜卻又像小麥一樣,開始返青,與蘇醒的春草一起曼舞在春天的原野上。等到暮春時節(jié),它才漸漸老去;即使是老了,依然也有它的曼妙。你看,地兒菜,那長出的長長的莖葉頂端卻肆意地開出碎小的白花,隨風(fēng)搖曳,宛如綠意無邊的田野上滾過一陣白色的浪花。
地兒菜的曼妙,不單單在于它的味美、色變和花俏上,還在于它的風(fēng)致嫣然的詩意。它曾萌發(fā)于《詩經(jīng)》:“誰謂荼苦,其甘如薺”;它曾纏綿于詩詞:“過春風(fēng)十里,盡薺麥青青”……
也許,很多人都如我一樣,對待一些植物,一些花草,只看到它們外在的東西,其實(shí),它們最值得讓人類俯首敬畏的更是它們所具有的藥用價值。譬如地兒菜,《日用本草》載曰:“涼肝,明目”;《本草綱目》載曰:“明目,益胃”?磥,植物之美,是多元性的。對待地生的東西,我們似乎不能掛一漏萬,那可是大地母親給予我們的玄妙恩澤啊!
冬春之際,抽閑,不妨帶著孩子,走向野外,俯下身來,親近大地,吸納地氣,刁一籃地兒菜回家,以真正地體驗(yàn)地兒菜的曼妙之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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