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別人的生活
一個來自距離上海不那么遠的某省份的外來媳婦,一小板凳砸死了自己的上海婆婆。新聞就是這么說的。當雙方的博弈達不到勢均力敵的時候,悲劇發(fā)生了。有時候,你真不知道,如此決絕的快意與癡斗一生的狗血比起來,究竟哪個更令人絕望。每當我看到此類新聞時,總試圖在字里行間查找“那個男人”的蹤跡,但是很遺憾,描述甚少。
又看到一則故事,同樣關乎婆媳之戰(zhàn)。故事發(fā)生在廣州,當事雙方均不是當?shù)厝,不同的是,男方是通常意義上人們所說的“鳳凰男”,而女方是“知識分子家庭出身”的小家碧玉。姑娘顯然是吃賣相的那一族,因為鳳凰男很帥,也很愛她。問題出在女方懷孕后,男方的父母執(zhí)意從家鄉(xiāng)過來,帶著七大姑八大姨進駐兒子家——以照顧媳婦的名義,下邊刪去一萬字,各位盡可以展開想象的翅膀。最后的結果,女方打掉了已經(jīng)六個月的孩子,異常堅決地與“深愛自己”但無法在婆媳關系中“找到自己合適位置”的丈夫離婚。故事最讓我心底發(fā)毛的地方在于,那不幸被犧牲掉的嬰兒是個男孩,而媳婦從婆婆的痛不欲生中感受到了“前所未有的快意”。
不是當事人,或許無法真正感同身受——究竟是怎樣的仇恨,才能讓愛著(或者不說“愛”說“試圖獨占”)同一個男人的兩代女人,結下如此深入腠理的怨恨。我只能積自己一手生活經(jīng)驗,與讀者分享一番我自以為還算得當?shù)摹榜S女之道”。
道一:隔絕。這是目前看來最省事也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。物理上進行堅決隔絕,不給婆媳雙方過多展示各自“命門”的機會,少了具體生活的諸多雞零狗碎,自然少了許多可能碰撞的概率。重大場合重要節(jié)日見見,客客氣氣相敬如賓,多好。隔絕從客觀上為丈夫起到了排憂解難的作用。男人在外打拼已經(jīng)夠累了,還要琢磨兩個女人的心術,不人道。
道二:原則。堅持原則也。如果因為經(jīng)濟等原因無法做到徹底隔絕,夫妻雙方還要和老人住在一個屋檐下的話,此時丈夫?qū)υ瓌t的堅持就顯得異常重要。堅持何種原則?符合生活邏輯的原則。具體而言,就是暫時將親情元素淡出之后,一個男人對事物的相對客觀的判斷,以及執(zhí)行力。切記,盲目的“調(diào)和”首鼠兩端的結果往往導致兩個女人都對你不滿意。
上述兩個道道,對男性的要求非常之高。最近半個多世紀以來,因為女性權益張揚以及部分傳統(tǒng)倫理缺損等緣故,男性在大家庭中一言九鼎的現(xiàn)象幾成絕響——男權至上時代,婆媳戰(zhàn)爭依然是家庭狗血劇的通常橋段,但那只是“暗流”,鮮見“板凳血案”。家里的老大彈壓不住,自然就有各類“思潮”抬頭。思潮一多,情緒就亂,隊伍就難帶。目前很多婆媳之間的紛爭,究其主因,其實是丈夫那一環(huán)荷爾蒙稀薄所致——主心骨氣質(zhì)漸弱,在媳婦和老娘之間王顧左右,按下葫蘆浮起瓢,威權之不存,反受其害。
既然如今的現(xiàn)實并非很多男人都能做到前述種種,那么我們不妨換位思考——不要問男人能為我們做什么,而要問問我們能為男人做什么。站在婆媳雙方角度,對兒子/丈夫這一“稀缺資源”的占有心理不難理解,但是這里邊有個核心,尤其需要婆婆上心——你兒子當下的生活,屬于“別人的生活”。別人是什么人?可以親到緊鄰賽過遠親,也可以淡漠到路人甲突然倒地你眼皮不眨繞過去繼續(xù)走路。是的,從你身上掉下的這塊肉,如今正是“別人”。他有了自己的家庭,過著“別人的生活”。不要試圖去走進別人的生活,更罔論打破別人生活圈的生態(tài)平衡。
媳婦舉起小板凳,砸下去。兩個女人都過界了——婆婆或許過了某種倫理的界限,媳婦則一定過了法律的邊界。正常的食物鏈都是上線朝下線吃的,最頂端的最牛逼,它吃定你們所有。生態(tài)失衡的標志之一,便是食物鏈串線,某個環(huán)節(jié)不按照既定規(guī)律吃抑或被吃——在人類倫理界,這也叫“忤逆”。但是,還是那句話,你不是當事人,很難真正體驗到那種不“忤逆”無以派遣萬千郁悶的情愫。世間的大多數(shù)故事和事故,都因著這揭竿而起而拍案驚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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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市衡山路62號502室
200031
王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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