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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感美文(父與子)
文/小瑜兒
在領(lǐng)學(xué)生品讀《傅雷家書》的時候,為傅雷與兒子在精神上互為知音、情同友人的父子關(guān)系而感動。
家書中傅雷對兒子的諄諄教誨,兒子與父母在思想上的真誠交流,親情溢于字里行間,更交織著朋友般的真摯坦誠,遠遠超過了一般的父子,可謂父子關(guān)系的最高境界,給天下父母子女以強烈的感染啟迪。
感慨之余,想起了汪曾祺的美文《多年父子成兄弟》中的那個父親形象,也是可親可近可愛至極。在三個孩子的眼里,汪曾祺既是父親,也是與他們平起平坐的“大哥哥”,身上有著吸引孩子的無窮魅力,這種魅力深深地吸引著孩子,引領(lǐng)著孩子成長的方向。而父親對孩子的平等、尊重、理解、包容和友善的態(tài)度,更消除了成人和孩子間的感情距離。這種父與子的感情,無疑是做為父親的最大成功。
與此同時,也想起了《紅樓夢》中的賈政和寶玉這對父子,卻不禁為他們的父子情劫而深深地感嘆。
從賈政的角度,作為父親,他希望寶玉能好好念書,混個一官半職,延續(xù)寶玉自己與家族的美好生活和榮耀,這種想法,都是為了孩子和家族好,合情合理,真的一點錯都沒有。而且,在封建社會,如果不當官,生活是沒有出路的。
然而,由于時代思想的束縛,賈政的教育很不成功,原因有幾個方面:
首先,表現(xiàn)在思想教育的失敗。想讓寶玉好好念書,將來加官晉爵,功名出仕,得在思想上讓寶玉意識到這是現(xiàn)實社會的需要,而不是為了聽從“父命”,還得讓寶玉知道美好生活的基礎(chǔ)來源于當官,而當官來源于攻讀圣賢之書。這話今天來看,未免很有點俗氣,但當時確實是這個理。如果讓寶玉能夠意識到這些,就不會成天沉迷于情呀、愛呀之類的小情懷里了。孩子的思想沒得到改變,卻一味地強求,必然會激起內(nèi)心的反抗,助長寶玉的厭學(xué)情緒,加劇父子思想矛盾的差距。
其次,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”,身為父親的賈政,忽略了賈府小環(huán)境對寶玉的影響。賈府充斥著一堆公子哥式的風(fēng)流人物,如賈赦、賈璉、賈珍之流,還有跑到賈府躲事的薛蟠,都是些吃喝玩樂、泡妞的人物。試想,在這種環(huán)境下,去苛求一個青春叛逆期的寶玉靜下心來讀四書五經(jīng),真的是難為了寶寶,這就好比讓一個人在夜總會的溫柔鄉(xiāng)里讀數(shù)理化,能讀得下去嗎?所以,賈政應(yīng)該給寶玉找一個適合讀書的地方,讓寶玉遠離賈府,不讓他耳濡目染那些風(fēng)流快活場面,自然就容易靜下心了。
再者,小孩子愛玩的天性不易克服,這需要家長正確有效地引導(dǎo),但賈政方式簡單粗暴,用打罵恐嚇去限制糾正。結(jié)果適得其反,寶玉更喜歡在丫頭堆里混,因為輕松自在呀,于是越發(fā)地討厭念書。所以,賈政還應(yīng)該找?guī)讉積極上進、有點墨水的小男生、小丫頭陪讀,正面引導(dǎo)寶玉念那些正經(jīng)枯燥的書?上芊饨〞r代教育理念的束縛,賈政的措施應(yīng)對不得當,不是打就是罵,父子關(guān)系都處不好了,寶玉自然不把賈政的話當回事。
而且,對寶玉的教育失敗不說,混江湖也沒帶好路。賈政原意是讓寶玉通事務(wù),懂應(yīng)酬,讓他多歷練一些仕途經(jīng)濟上的經(jīng)驗,可惜這小子不透氣,思想不現(xiàn)實,既無興趣,還特別反感。例如寶玉會見官僚賈雨村時無精打采,令賈政很不滿意。書中多次寫到寶玉被迫與這些官僚應(yīng)酬,寶玉對此極反感,表明了他厭棄父輩的傳統(tǒng)生活道路,這主要還是賈政在思想上沒有與兒子想辦法達成共識的緣故。
因為上述種種,使得寶玉不愛混江湖就罷了,還捅漏子,例如,無意中拐帶幫助伶人蔣玉函(琪官)逃脫忠順親王府,寶玉與琪官的交往激怒了忠順王爺,給賈政無端招來政治糾紛,忠順親王府派人前來委婉的質(zhì)問賈政,賈府與忠順府素?zé)o交往,兩家不屬于同一政治集團,本有芥蒂,所以賈政覺得事態(tài)嚴重。
賈政自然害怕得罪忠順親王府,怕結(jié)下私怨,怕忠順親王府將來使絆子,危害到家族人的性命和利益,肯定還得狠揍寶玉這個不知輕重、不透氣的、亂來事的小屁孩。
于是賈政借由丫鬟的死而毒打?qū)氂,恨不能置他于死地,對這個恨鐵不成鋼,還生禍事的兒子,又氣又恨又心疼。毒打完寶玉后,賈政是淚流滿面,掉的淚比寶玉還多,傷心自己的兒子不聽話,家族無望。賈政的內(nèi)心是徹底地完敗于自己的兒子寶玉,無法形容的失望,這對父子的矛盾算是徹底爆發(fā)了,寶玉是身傷,賈政是心傷!
看來,從古到今,父子關(guān)系確實耐人尋味:父親到底給予兒子什么?兒子又傳承父親什么?父親應(yīng)該怎樣做好父親的角色,有一天將要做父親的兒子又該怎樣做好現(xiàn)在的兒子身份?……
——這是個值得玩味的話題。
魯迅有一句話:“看十來歲的孩子,便可以逆料二十年后中國的情形,看二十歲的青年——他們大抵有了孩子,尊為爹爹了——便可以推測他兒子、孫子,曉得五十年后,七十年后中國的情形!
思想家的這句話,說的確實深刻,也很讓人警醒,希望普天下的父與子都有所啟迪。
[情感美文(父與子)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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