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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文專業(yè)成兜底選擇 優(yōu)秀生借考研大逃亡
中文教育,走偏了?蔡華偉繪學生對文學不癡情 教師重研究輕創(chuàng)作
中文教育,走偏了?
本報記者 趙婀娜 馬龍
從上世紀80年代爭相報名投考的熱火,到如今高招時往往成為末選的冷門專業(yè),大學中文系切身體驗了“盛世不再”的蒼涼。這其中固然有時代變遷的無情、社會選擇的冷酷,卻也有中文教育自身的迷失。浮躁的求學風氣、現(xiàn)實的功利主義、過度“論文化”的考評機制,都在隱隱腐蝕著中文教育的根基,讓充滿靈性與馳騁空間的文學教育被現(xiàn)實的無奈釘在了刻板的機械流程中。
中文教育,何去何從?
編者
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,刺激了不少國人的神經,更引起了大學對中文教育的深思。在16日舉行的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座談會上,大學需要什么樣的中文教育、中文教育遭遇了怎樣的難題,成為討論中的焦點。
冷落
專業(yè)冷門成考生兜底選擇,優(yōu)秀學生借考研“大逃亡”
“如果說中文系是‘王小二過年,一年不如一年’也許有些言之過甚,但與上世紀80年代相比,在青年中受寵的程度確實大不如前了!痹迦A大學中文系教授徐葆耕感慨。
原因,就在于大學專業(yè)之間的競爭,以及當代社會價值傾向的趨同。徐葆耕曾撰文道,“近些年,在考文科的學生中,多數(shù)的選擇是:一經管、二法律、三新聞。中文系在考生的志愿選擇中屈居于這三者之后,蓋有年矣?佳袆t是中文系優(yōu)秀學生的一次‘大逃亡’,有機會進前三個專業(yè)讀研的學生,大多會脫離中文系,改換門庭。北大中文系的日子好過一點,跟那三個專業(yè)或有一拼,但對照20年前‘文科狀元’的榮譽地位也已‘盛世不再’!
中文系不僅被冷落,更加被“拒絕”。青年作家蔣方舟“想做文學”卻選擇了新聞與傳播學院,青年作家韓寒更是回絕了復旦大學中文系的破格錄取!绊n寒放棄了大學,他沒有把自己放到監(jiān)獄里面去!表n寒的選擇得到了畫家陳丹青的認同,在陳丹青眼里,中文系“會害了”那些對文字有興趣的年輕人。
或許,陳丹青的言辭有一些偏激,但是中文系確不如從前那般寧靜、文氣。網友Rebecca倒了一灘的苦水:“身在中文系,很多人不熱愛自己的專業(yè),大家的眼睛都望著外面的世界。象牙塔太苦,尤其是在學到一個不能立刻經世致用的專業(yè)之后,更覺得苦。別的人都發(fā)財了我還在研究所謂的文學,進行所謂的文學創(chuàng)作,有什么意思?”
Rebecca的感觸,北師大文學院教授趙勇深有體會:“如今來文學院讀書的大學生,真心喜歡文學的并不是很多,F(xiàn)在許多人選擇專業(yè)往往很實際,他們關心的是,此專業(yè)將來是否好找工作,彼專業(yè)將來能否掙大錢!彼浽谘芯可恼n上詢問誰讀過莫言的作品,結果,應者寥寥。
在趙勇看來,現(xiàn)在選擇文學院的學生往往是沖著錄取門檻低來的,“對文學無所謂喜歡或不喜歡卻選擇了文學專業(yè),他們當然不會對文學生出太多癡情。”
窘境
長篇文學作品不如SCI論文有價值,文學被中文教學邊緣化
中文系遭遇的尷尬,在北師大文學院副教授梁振華看來有一個重要的原因:現(xiàn)今的學術評價體系和教學評價體系中,作為文學最核心的創(chuàng)作已經被迫完全脫離。
梁振華舉例說道:“以我個人為例,教師創(chuàng)作的文學作品無法計入對教師的考評體系當中。在考評體系中,老師們哪怕是花幾年的時間完成的一篇長篇文學作品也不如一篇SCI的文章更‘有價值’。長此以往,在高校中文系內,從事文學創(chuàng)作的老師就越來越少了!
對老師如此,對學生更是如此。如今許多高校文學院、中文系提倡學生從事文化研究、理論研究,在這一方向的引領下,文學院漸漸失去了原來濃郁的文學氛圍。
美國學者米勒曾說:“文學行將消亡的最顯著的征兆之一,就是全世界的文學系的年輕教員,都在大批離開文學研究,轉向理論、文化研究、后殖民研究等。他們寫作、教學的方式常常接近于社會科學,而不是傳統(tǒng)意義上的人文學科。他們在寫作和教學中常常把文學邊緣化或者忽視文學!
“我在每個學期的期中作業(yè)可以給學生布置創(chuàng)作方面的作業(yè),但是在期末考試就必須遵照要求,設置論述題、問答題等內容了。在學生的創(chuàng)作作業(yè)中,更多的是看到學生們還停留在小學階段的‘總—分—總’、‘形散神不散’的創(chuàng)作思維,這不能不說是個悲哀!绷赫袢A說道。
系統(tǒng)的正規(guī)教育,在一些專家看來更是扼殺創(chuàng)造力的“兇手”。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熊丙奇就撰文指出:“要通過莫言獲得文學獎,來證明中國教育的成功,是證明不了的。莫言的教育經歷更說明,作家獲得諾獎,與其接受的正規(guī)學校教育,關系并不大……莫言支離破碎的基礎教育,卻讓其走上創(chuàng)作之路,反過來倒值得對當前的教育深思:按照我國當前的教育方式,一名學生完整地接受了小學、初中、高中教育后,他們還有多大的創(chuàng)造力、想象力呢?”
嘗試
邀請駐校作家提升校園文氣,讓文學創(chuàng)作在教育中更“主流”
有關中文系是不是培養(yǎng)作家的地方,似乎多年前北京大學中文系就給出了答案:“中文系不是培養(yǎng)作家的地方!钡@句話并不是意圖闡述中文系放棄創(chuàng)作人才的培養(yǎng)功能,而是強調作家的生成過程是“自然”的,而非刻意“培養(yǎng)”。
為了矯正中文系學生不讀著作、不讀經典、遠離純文學、文學創(chuàng)作素養(yǎng)有待加強的現(xiàn)狀,國內很多著名高校都做出了探索和努力。北師大就提出了“回歸原典”的教學思路,通過將經典編寫進教材的方式引導學生學習經典的名篇、原著。
北京大學中文系的一些老師要求學生每人負責一本文學期刊,每次上課時從當期的期刊中選取一篇自己認為最有價值的作品,深入探討,與其他同學分享。
經典閱讀的缺失在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副研究員陳福民看來,并不只是中國獨有的現(xiàn)象,“美國上世紀70年代至90年代教科書中經典作品便‘下架’了。社會在變化、轉型,經典文學作品所反映出的時代價值尺度與標準也在變化。這就要求文學教育對這些變化進行有針對性的接受性研究,以使受教育者更好地接受經典的熏陶。”
這樣的探索是否有益?我們不得而知,但是蔣方舟的一段話與此有關并耐人尋味,她說:“清華大學的求學階段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個畫面是:一天,天氣很差,風雨如晦。古代文學的課堂,老師帶著同學們一遍一遍地閱讀《春江花月夜》,沒有理論、沒有評論,只是一遍一遍地讀!
探索不止于此,北京大學、中國人民大學、中國海洋大學、首都師范大學等多所高校都開展了駐校作家、駐校詩人的探索。包括王蒙、余光中、遲子建、畢淑敏、余華等人都曾經走進校園,高校借此提升校內的文學創(chuàng)作氛圍。
與此同時,一些高校的步伐邁得還更大一些,力求讓文學創(chuàng)作變得更為“主流”,比如復旦大學就開設了“文學寫作專業(yè)”碩士點,第一批學生由作家王安憶擔任導師。上海大學也于不久前啟動了首屆文學與創(chuàng)意寫作碩士研究生的招生,并在本科生中開設《創(chuàng)意寫作課》,力圖通過創(chuàng)意寫作工坊的模式,培養(yǎng)創(chuàng)意寫作人才。
盡管這樣的探索被指稱“培養(yǎng)出來的寫手只不過是文化工人,容易成為跟著市場走的賺錢機器”,但是對寫作的重視、提供創(chuàng)作氛圍的努力,還是讓中文教育更顯“文氣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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